“什麽意思?”讲师严肃地说道,“苏联是修正主义国家,对它的人民缺乏教育!”
“这个笑话的意思无非是说,”墨润秋解释道,“自然科学一般是开始於大胆假设,通过实验小心求证才成为科学结论的,而社会科学没经过实验往往便从大胆假设直接变为科学结论了。这是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的不同。”
“马克思主义是绝对真理,无须经过实验!”哲学老师说,显得有些不快。
白慕红则说:“这则笑话的意思,按照我的理解,苏联人把自己b做狗,说自己被人当试验品了。”
哲学教师被这个笑话弄得有些不是滋味,看了一会儿窗外,回过头来说:“苏联人里边也是分阶级的。说这个笑话的人,很可能是修正主义的应声虫,企图否定马克思列宁主义。而马列主义,无论有些人怎样攻击,到底还是代表人类的绝对真理,正像说的那样,放之四海而皆准!”
“老师,我已经两次听到你说‘绝对’了。”墨润秋说,“不知怎麽回事,现在我一听到绝对这个字眼就有些害怕。因为,粗粗从历史上检索一下,凡是‘绝对’、‘唯一’这些词语占统治地位的国家,往往非常恐怖。例如中世纪的欧洲,本世纪的纳粹德国,等等。他们那个时候到处都是绝对的观念,绝对的真理,唯一的权威,因此发生了许多残酷的事情。而凡是非绝对,非唯一的国家和地区,人民就b较安全。因此我想,绝对和相对,在你们哲学界应当是非常重要的概念,有没有专门的论着?”
讲师在脑子里搜索他的知识,书到用时方恨少,只好说:“没这方面的论着。不过,绝对和相对的概念并没有你说的那样要害。纳粹德国之所以恐怖,是因为他们那个国家社会主义的理论是建立在种族主义基础上的,是非科学的非人道的,不是因为强调绝对X。马克思主义不存在这方面的问题,因为它是建立在科学分析之上的,在无产阶级掌权的国家,就是要强调绝对和唯一!”
“您刚才说到马克思主义是建立在科学分析之上的。能不能举一个例?”
“例如马克思主义关於剩余价值的概念就是从科学分析中产生的。”
“这方面您是专家!”墨润秋说,“我对马克思主义的原理一知半解。不过有时候我在想,马克思关於剩余价值的计算方法是不是准确呢?他说一个工人只要劳动六个小时,就够他本人和他的一家子维持全天的生活,以及繁殖和培育後代了。如果这个工人被资本家要求劳动八个小时,这多出来的两个小时创造的就是剩余价值。不过,我这个笨脑袋有时候胡思乱想:假如那个工人不借助任何机器设备和管理成本,让他纯手工劳作,从种棉花开始,到捻纱织布到缝纫,包括一根针都要他自己磨出来,别说六个小时,就是每天g二十四个小时怕也解决不了他全家的穿衣问题,至於吃的用的培育後代的就更加顾不上了。所以,这个工人在厂里六个小时里边做出的产品究竟包含了多少部分的价值,这个计算恐怕是很复杂的。方程式设定以後,还得经过验证才靠得住。马克思的计算恐怕太直接了,他只看到T力劳动的价值,没看到别种劳动的价值。实际上,按照我的傻想,一个纺织工人在他的劳动和生活中间,也在消耗着别人的剩余价值,例如那位发明了纺织机器的工程师创造的剩余价值。工程师全家消耗的生活资料,一定远远低於他的发明所创造的价值,有许多剩余价值留给别人去享用。又例如,我和您此刻坐在宾士的列车上,其实也是在享用别人的剩余价值,例如那位发明蒸汽机的瓦特先生所创造的剩余价值。剩余价值应当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我对这些都不了解,今天有幸遇见一位哲学老师,希望能给我讲讲。”
白慕红见谈话不是很欢洽,忙碰碰润秋的胳膊肘儿,说:“好了,让老师休息休息吧!你那麽钻牛角尖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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