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这说的什麽话呢!”
“这麽远的路,怎麽背得?不能叫一辆车吗?至少找一个板车大爷,给他几个钱,让他拉。”
“爷爷,我没有钱了,钱全都让红卫兵抄走了!我没有记住您的话,把所有J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都砸了!”
唐毅仁现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意,说:“这一下抓瞎了吧?一个钱都没有看你一家老少怎样过活!幸亏我那里还有三只篮子没被发现。好吧,背我回去,我们去把篮子扒出一只来!还有两只篮子也指出给你。”
於是朝能将爷爷扶起坐着,自己蹲下要背他。然而坐着不好上背,老人又动不了。朝能无可奈何地立起来,像一只笨猴那样转了两圈,挠着头。终於有了主意,让爷爷再躺下,他将担架拖到门厅台阶边缘,又扶坐起,自己则下台阶,蹲下去,勉强将老人背起。
可是这麽一折腾,唐毅仁本来已经复位的骨头又错开了,加以止痛药的效力已慢慢减弱,所以痛得他又呲牙裂嘴。朝能则气喘吁吁,也够呛。祖孙二人出了医院,艰难前行。朝能一边迈步一边东张西望,看有没有板车大爷。如果有,许他到家付加倍的脚夫费,应当是可以的。他现在知道爷爷还有三只篮子,气壮了。然而板车大爷一个也没出现。
累得受不住了,朝能看到路边是一道高出马路两尺许的水泥抹面石砌坎墙。原来,铁路经过此处,这是路肩下的护坡墙。坎墙上去,到铁路之间,长着密密的青草。他就往坎墙一靠,把爷爷放坐在坎墙上,歇一歇。唐毅仁顺势往後倒在草地斜坡上。
这一歇,就发现十几步外有一个大妈在卖茶水和茶叶蛋。朝能走过去讨水喝:“大妈,我口渴Si了。但我身上没带钱,一分钱也没有。您老人家能否施一杯水我喝呢?”
大妈奇异地看了看他,不很爽快地指着一杯茶水说:“喝吧!”
朝能千恩万谢,端起要喝,却停在唇边。想起爷爷连自来水都没喝过,必定够呛,便指着说:“大妈,那边是我爷爷,这杯茶我端过去给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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