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带钱。回到家再付给你们好不好?”朝能心里虚虚的,知道到了家里也拿不出。但先哄吧,到家再说。

        胖大夫面露难sE,说:“我给你联系一下看。”很不情愿地拿起桌上的电话,要总务科。那头是一个中年nV人的声音。胖医生说:“是李大姐吗?有一个骨折的不能动的病人要送回家。救护车在的话,给他送一下。”

        李大姐乐起来:“哈,救护车是紧急救护病人入院的,没听说送病人出院的。这是头一回。行,叫家属来交起步费吧,车子闲着也是闲着。”

        “他没带现钱。到家再收费吧,行不行?”

        李大姐脑子里阶级斗争那根弦响了起来:骨折不能动为什麽不留下来治疗而要送回家呢?想起今天红卫兵勒令所有出身不好的病人都滚出医院,那麽现在这个急需用车的病人,其阶级出身就很可疑了。便问:“那病人什麽出身?是不是黑七类?”

        胖大夫回头看了唐朝能一下,似乎有所犹豫,最後说:“是。”

        “那麽我们不能派车!老徐呀,我们千不讲万不讲,阶级斗争这个事不能不讲。我们千放松万放松,阶级斗争这根弦不能松。我们什麽病人都可以派车,就是不能给黑七类病人派车。这是原则问题!即使有现钱交费也不行!”

        胖大夫放下电话,对唐朝能耸耸肩,摇头摊手,说:“我没办法帮你了,我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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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能垂头丧气走出急诊室。想了想,除了将爷爷背回家,没有别的办法。就到担架旁边,蹲下说:“爷爷,我背您回家吧!”

        唐毅仁打了止痛针,不叫喊了,眼睛睁得大大的不知道在想什麽。听孙子说要背他回家,估计已经山穷水尽,治伤既无望,车子也没得躺。这麽远的路怎麽背回去呢?就说:“不要背回家,背去太平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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