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杨说:“咱们话还是往回讲,说书的叫花开两头各表一支。且说扁头一走,张大胡就上门家访。天断黑时来,来了就一直坐下去,没有走的意思。问,扁头回乡下去,家里有什麽困难没有呀?你和他是同村的?你们那里山多还是水多?扁头老婆应付着,一问一答。很快问答完了。完了也不走,一直坐下去。nV的又不好赶。毕竟人家是领导,管着她家的饭碗呢。nV人知道段长的心思,不知如何是好。就叫大的中的两个孩子陪着,不让他们进里屋,不让睡觉。孩子打瞌睡时就暗里拧他一把。有孩子在旁边,你总不好动手吧,她想。第一天张大胡没办法,坐到十二点钟只好走了。回去学习了《论持久战》,有了心得,知道小孩子熬夜熬不过他。第二天扁头老婆提前安排晚饭,想吃完早点关门熄灯,你段长大人总不好黑古隆冬敲门吧?哪知还是迟了一步,正要关门熄灯,段长来了!来了b昨夜更加无话。无话还是坐下去,0U得一屋子伸手不见五指,还是不走。扁头老婆拧了孩子好几把。最初管用,後来再拧也拧不醒了!只好让他们进里屋去睡。nV人安排好孩子出来,段长上去一把抱住掀倒。”
“据那婆娘说,她还是反抗了一阵的。张大胡一边压一边说只要她从了,他会帮扁头飞鸽转永久。这才算了。”王矮虎帮忙讲述。
“扁头回到厂区的时间是夜里十一点半。”老杨喝着酒x1着烟,又讲下去,“从他老家那个小站上车,有两班慢车的。一班是中午停靠,回到h鹤终点站是傍晚五点。另一班慢车是傍晚五点停靠,回到h鹤是夜里十点。扁头原应当选择前一班才b较合适,省得m0黑不是?却选择了夜里十点到的那一班!而且那天晚点!出站,挤公共汽车,回到厂区不是要半夜了麽?”
“他是有意挑选这个时间回来看个究竟!捉J!”王矮虎说。
“捉J也不是很敢!”老杨说,“咱们还是先说张大胡这一头吧。上手以後,他也不用赶在扁家关门熄灯之前来说废话了。约m0十点之後,夜静人稀了,孩子们睡着了,他来。进门就g活,g完活cH0U烟,cH0U完烟打呼噜。扁头回来,没敲门,而是蹑手蹑脚到窗边侦察。伸长鼻子闻到一GU老烟味。每个人的家都有气味,每个人又都觉得自己的家没有气味,习惯了呗!回家如果觉得没有气味,那就是正常的。现在扁头闻出有老烟味,他觉得不对头。他对烟味的判别也很准。什麽牌子的烟,正在cH0U的还是一时半晌前cH0U的,还是他本人长年累月cH0U劳动牌留下的经年老味,他有数。认定这是张大胡常cH0U的大前门,约m0个把钟头前cH0U的!竖起耳朵还听到张大胡的呼噜声!”
“扁头的血直往上涌,抄起一根铁家伙就踹进去?”墨润秋想像说。
“血往上涌大约是的,抄起铁家伙却还不敢。”老杨说,“扁头退後到一处墙旮旯蹲地上,举起巴掌敲了自己一家伙,双手抱住脑袋,想哭。正在这时,我和两位弟兄路过看到了。”
“两位弟兄中有我!”王矮虎响亮地说,“我们是工人总部建机厂分部巡夜的。张大胡不地道我们早就知道,经常往扁头家跑我们也有听说。扁头回家探母,假期没到提早回来,半夜回来却不进屋,小行李包放在旁边,我们几个一见就明白了七八分。张大胡是百万红J钢铁厂兵团的头目,我们正要寻机会捉他呢。三个商量了一下。我和大李留在暗处,老杨上前去。”
老杨接着讲:“我独自走上前去,俯身小声问:扁头,回来了?扁头吓一跳,仰起脖子惊慌地看我。他参加的是百万红基,与我们是对立的。但平时与我倒还亲热,是邻居,叫我杨大哥。我紧挨着蹲下去,揽住他肩膀,说:回来怎不进屋呢?扁头的脸皱成一只苦核桃,往自己家努努嘴,摇头,举手猛地敲了自己一脑袋。我揽住拉他起身往一个角落拽,离他家远点,以免声音被张大胡听到。我问:是不是张大胡在里边?他呲牙咧嘴点了头。我说:那麽我们去捉他!兄弟,别怕!现在文化大革命,这些当g部的要倒楣呢!如果我们Za0F派夺权,会给你飞鸽转永久!”
王矮虎说:“扁头终於拿定主意了。老杨招呼我们过去。大家商量了一下。老杨陪着扁头,由扁头叫门。我和大李绕过去守住後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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