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庆余毕竟是一个政治动物,不是那种莽撞冲动不计後果的毛头小子。左脚刚跑出去右脚就收住了。他呲牙裂嘴狠狠敲了自己一记脑袋,痛苦万状地蹲下到地上,抱住头cH0U搐了一阵子,终於冷静下来。他慢慢地,艰难地立起,摇晃着向汽车站走回去,步态有些像一个患有骨质退化症的老人。

        亭子坐了一刻钟,墨润秋心里忽然有些发虚,感觉到纪延玉在寻呼他。那个时代还没有寻呼机,但他与纪延玉之间似乎已经发展出一种心灵寻呼功能。他坐不住了,说忘记了什麽事,要回学校去。林博源问:“不到我家去了?”墨润秋说:“很想去,但今天不行了。下回吧。真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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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回到学校时,发觉纪延玉在鸿蒙大学看大字报呢!他小心走了过去,也装做看大字报,低低“嗨!”了一声。延玉左右瞥了一眼,说:“半个小时以後我在姨妈家等你!”

        墨润秋到达“姨妈”家时天已断黑。只楼下亮灯,上边黑暗。“姨妈”指指楼上。墨润秋小心翼翼爬上楼,发现延玉在窗前背立。他轻轻呼唤了一声,挨到她的身後,伸出手去。

        延玉忽的转过身来,“别碰我!”她厉声说,“脱!我要看一下你今天做了什麽坏事!还有,手指头伸出来,我要取一点血化验!”

        润秋笑了,不由分说抱过来就亲,说:“宝贝,你怎麽的啦?想到哪儿去了?”

        延玉挣扎,要cH0U出手来打他,却被他紧紧抱住。他是个肌r0U强健,能与熊类扳手腕的人。延玉一向喜欢他那强有力的拥抱,喜欢那种淹没的窒息般的感觉。正如她的香唇是他抵挡不住的武器那样,他的肌r0U也是她抵挡不住的武器。终於,延玉放弃一切抗拒和质疑的企图,陶醉在被蜜糖深深淹没的状态中,抱住他的脖子喃喃地说:“亲Ai的,永远不要离开我,永远!”

        半夜,他们起来喝水,聊天。免不了谈到封报、运动、形势这些事。纪延玉说:“我告诉你一个消息:军队要介入地方文化大革命了!”

        “噢?”墨润秋惊怪地噢了一声,像是听到地震预报。

        “是我爸爸的一个老战友告诉我爸爸的。”延玉补充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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