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a0F派则大都是些未曾阔气过的人。”墨润秋继续讲道,“他们中许多人生来就矮人一截,带有原罪:出身不好。来自地主富农ZaOF坏分子右派分子家庭的,属於黑五类,可以说很惨,谈亲事都没人要。另有一些人虽然不算黑五类,却也离红sE颇远,属於灰sE地带。再转折有个海外关系什麽的,那就更加麻烦了。这一类人处於二等公民的地位,处处吃亏,谈亲事也降一个档次。以上这些人对现实有所不满,是Za0F派的生发基础。还有一些人,虽然家庭出身属於红五类,但层级较低。红五类也是分等级的。有一个革命老爹的人,社会关系‘一串红’的人,属於最顶级。一般工人贫下中农出身的,如果未能适应社会主义条件下的竞争原则,未能有效地把无形资产转化成有形资产,混得没别人好,他们内心也是存在不足的,有机会的话想重新洗牌,而且修改游戏规则。这後一种人就成了Za0F派的中坚力量。”

        “这是从利益角度去分析,很有道理!”林父说,“博源,你以为如何?”

        “我还未想过这方面的问题。”博源说,“不过,即使他的分析有一点道理,也未必全面。一个人选择参加哪一派,也与他的素质相关。Za0F派人的修养普遍差一些,其中不乏心理病态者。”

        “小夥子,你同意她的说法吗?”林父咬着烟斗问墨润秋。

        “她说的也有一定的根据。素质较差而导致失意,失意而导致Za0F,这也是符合逻辑的。”

        “你刚才说的,还有曾经阔气过的一种人呢,他们参加什麽派?”林父问。

        “他们年纪大的现正当着牛鬼蛇神,年纪轻的也夹紧尾巴做人。没有他们的派,零派。但他们在心底里是支持Za0F派的。”墨润秋说。

        林父陷入沉思,似有所悟又似有不足。他cH0U了两口烟斗,望望墨润秋的脸,说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小夥子,你有知识有头脑,我老朽受教不少。可是,我似乎觉得这个问题还可以探讨下去。刚才我们是从利益从素质去分析,这很对。但是否还有别的不同呢,例如X情和思维方式?”

        “伯伯,你说得对!我也在想这个问题,似乎还应当有更加反映派本质的东西。依我看,两派的本质差别还在思想上,在人格结构上。Za0F派可以说是自由派,b较向往自由,不大喜欢接受现成的思想成果和行为规范,倾向於追求个人空间。他们是个人主义的,自由主义的,反的。他们也接受总纲总论,认同主流意识,同意马克思列宁主义是终极真理,没有就没有新中国,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是人民的大救星,等等这些基本原理。这在一个教育纯粹、资讯控制、舆论一律的国家,是很自然的结果。但是在潜意识里边,他们又觉着在这些基本原理的统制下活得不痛快,感到压抑。在他们看来,现在的社会还远不是理想社会,革命不应当只是这样的。他们认为这个社会还有许多弊病,不平等,须要加以改造。碰巧号召Za0F,他们就把一切弊病都归咎到‘党内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身上去了,将想像成与他们一条心的领袖了。此时不反,更待何时?”

        林家父nV听得有些惊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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