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上说的是党外的老夫子。至於党内的老夫子也有麻烦。他们由於有了党票,b一般老夫子就胆大些,说话做事不那麽谨小慎微。教务长戚正召,一回有关工作人员到各科室问谁购买《诗词》不,戚正召从书案中抬起头来,像赶苍蝇似地挥挥手说:“你看看我这里书都摆满了,还买什麽!”对着作什麽态度啊!此人更大的问题是:执行什麽阶级的教育路线?无产阶级教育路线重政治重成份,资产阶级教育路线重分数重学术。戚正召显然属於後者,他每年都要赶走十几名成绩不及格的学生。规定两门主要功课不及格,或一门主要功课加两门次要功课不及格就得退学;一门主要功课不及格或两门次要功课不及格就得留级;连续两年留级就得退学。这些被勒令退学的学生往往来向戚教务长求情。有一个人甚至写了血书。教务长接过来打开。他是一个有血晕症的人,见不得血。接过来打开,吓得就像捧着一条蛇,将血书甩地上,惊叫着跑开。无论这些学生表示怎麽样的态度,教务长一律不改决定,常说的一句话是:“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们鸿蒙大学是理工文科大学,不是政治学院!”
数学教研室主任钱玉宇是戚正召的粉丝,如果哪天被戚正召叫去臭駡一顿,他也感到是非常有脸的事,必定到处去说:“呀,今天凶得好厉害!”师徒俩一个上一个下,联合迫害起学生来那是没得说的。一个严格考试,一个坚决赶走,你想想还有笨学生的活路吗?
好,现在文化大革命来了,群众刚好安给他们一个罪名:迫害工农学生,实行资产阶级教育路线!
为何叫“工农学生”?其实这些人本身既非工人也非农民,也不全是从工人农民家庭来的。但这是一个政治概念层出不穷的时代,只好Ai怎麽说就说吧。
这时那些受迫害者早已斯人不在,写大字报的是他们的好友、同情者,还有就是学习吃力也感前路不保的人。受害者们消息也灵通,纷纷挑着行李杀回学校参加批判。这倒是令行政部门错愕的事,但包括持着尚方宝剑的工作组在内,这时谁也不敢沾反动路线的边,只好给这些“工农学生”恢复学籍。
戚正召成了鸿蒙大学资产阶级教育路线的代表人物。钱玉宇则成了地球物理系的代表人物。
除了老夫子,还有一批“笼子里的狼”也免不得拖出来T0Ng几下。就是那些在过去岁月中犯了各式各样错误的人,早有定论,也都表示买帐,永不翻案。然而每逢运动必定要拉出来批一批,斗一斗,就像那些有风ShX关节炎的人每逢雨天就要痛一阵那样。所以这些人又叫老运动员,或者老咸菜。有历史ZaOF,有老右派分子,也有犯各种生活错误的人。一个中年讲师居然去游泳场更衣室cH0U掉半块砖头,偷看nV人脱衣服。被捉住了,弄得众骂妻离,从此孓然一身,年年挨批。现在文化大革命运动来了,当然还是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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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郭瓦拉”对於工作组领导下的运动有自己的看法。“表面上轰轰烈烈,实际上冷冷清清”他认为,“让马金和原党委班子靠边站,而不深入揭批,是有意保护他们。”“引导群众互相贴大字报,而且揪住早已批臭的‘老运动员’不放,是有意转移斗争大方向”,诸如此类言论,在同学中间胡说八道,很快汇报到工作组耳朵里。系文革小组组长原总支书记孔青东及政治辅导员王Ai东准备动手,将这个小爬虫揪出来。但工作组地物系基点长吴玉山说:“别急,暂时放一放。在这方面同志有指示:‘当牛鬼蛇神纷纷出笼开始攻击我们的时候,不要急於反击。要告诉左派,要y着头皮顶住。领导上要善於掌握火候。等到牛鬼蛇神大部分暴露了,就要及时组织反击。对大学生中的反党反社会主义分子,一定要把他们揪出来’所以,我们现在要沉住气,暂时不采取行动。一方面,继续收集相关动态!”
评弹:
x有成竹坐庙堂,旧时路子旧时枪。
&捉右派反被捉,事不可测文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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