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惊澜搀扶着失魂落魄的林静薇挪进内厅,正迎上从江若琳榻边起身的李晗璋。

        “舫主?”林静薇的声音微弱。

        “师尊?”紫惊澜也投去探询的目光。

        无需多言,李晗璋迎着她们眼中的千言万语,微微颔首,清冷的嗓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已用真气暂时封住她受损的经脉,驱散了侵入的驳杂妖气,X命应是无虞了。”她顿了顿,目光扫过榻上气息微弱的身影,继续道,“只是这内外重创,尤其本源之伤,能否恢复,又能恢复几成…便要看天仙子的手段了。即便是我,也无把握断言。”

        这简短的话语,却像是一剂强心针,让林静薇紧绷到极限的心弦终于松动了些许,一直强撑的那口气泄去,身T不由得晃了晃,被紫惊澜紧紧扶住。不管怎样,至少人还在。

        西子湖面,此刻已不复平日的潋滟澄澈。白蛟那庞大如山的残躯正被数艘大型画舫以粗大铁索艰难拖拽,粘稠滚烫、闪烁着诡异金芒的妖血如同油W般大片大片晕染开来,将原本碧绿的湖水浸透成一片W浊刺目的猩红,与夕yAn的余晖交融,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近乎凝固的金红之sE。

        凌波画舫外院,更是满目疮痍,一片狼藉。昔日雕梁画栋、飞檐斗拱的JiNg美门楼,此刻只剩下半截残破的基座和满地狼藉的碎木琉璃。JiNg心布置的亭台水榭化为齑粉,奇花异草被连根拔起或碾作泥泞。随处可见被狂暴能量冲击波扫过的痕迹:地面是巨大的裂痕与深坑,墙壁上布满焦黑的灼痕与冰霜冻结的爪印,散落的兵刃碎片、撕裂的衣料在风中飘摇。更触目惊心的是,在断壁残垣之间,在染血的瓦砾之下,间或可见一具具或焦黑、或残缺、或被巨大石块压住、早已失去生机的尸身——那是未来得及撤离、或是试图抵抗却被余波瞬间吞噬的弟子与仆役。幸存的弟子们如同惊弓之鸟,有的在废墟中徒劳地翻找着可能幸存的同门,发出压抑的呜咽;有的则呆坐于地,目光空洞地望着仍在翻涌的血sE湖面,脸上残留着尚未褪尽的惊骇与茫然。整个外院,笼罩在一片劫后余生的Si寂与压抑的悲鸣之中,往日的仙家气象荡然无存,只剩下大战之后0的残酷与凄凉。

        巨大的玉缸内,药Ye呈现出深沉的琥珀sE,浓郁到化不开的药香混合着苦涩的气息,在舱室内蒸腾弥漫。江若琳残破的身躯被小心翼翼地浸没其中,只露出苍白如纸的面容和脖颈。粘稠的药Ye包裹着她焦黑的创口,丝丝缕缕的JiNg纯药力正艰难地渗透、修复着那些惨不忍睹的损伤。林静薇寸步不离地守在玉缸边,她自己也仅以素布草草包扎了身上几处深可见骨的伤口,破碎的青衣下血迹斑斑,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如同生了根,SiSi锁在缸中那张毫无血sE的脸上。

        沈素蘅的身影在狭窄的舱室内来回穿梭。她自己的内伤在强行压制下隐隐作痛,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sE依旧带着失血后的苍白,却顾不得半分喘息。江若琳后续需要更换的灵药、外院废墟中不断抬进来的重伤同门、内院几位同样被大战余波震伤的核心弟子……千斤重担尽数压在她单薄的肩上。她一边飞快地碾磨着手中一株赤红sE的“龙血草”,一边急促地向旁边打下手的弟子口述药方,脚下还要避开散落满地的药材和器皿,忙得几乎脚不沾地。

        舱门处的珠帘被一只素手拂开,李晗璋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清冷的目光扫过缸中的江若琳、憔悴的林静薇以及忙碌得如同炸毛小猫般的沈素蘅,最终落在略显局促的紫惊澜和萧玉卿身上。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