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遇到了那个男人。

        那个男人,没有姓名。他只是烂柯园里豢养的众多“白马”之一,与其他白马一样,自小被JiNg心调教。然而,与同辈们或为应酬附庸风雅、或为抬高身价故作姿态不同,他是真的痴迷于那方寸之间的黑白世界,痴迷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他可以在棋枰前枯坐整日,眼中只有纵横十九道,仿佛那才是他的全部天地。连园中那些见惯风月的“gUi公”们都暗自摇头,觉得此子如此忘我痴迷,恐难学会那些讨好nV人的手段,将来怕是找不到恩主接手,白白砸在手里,成了赔钱货。

        后来,便是那场宿命般的相遇。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两个棋痴,在烂柯园的雅阁内对坐。烛火摇曳,映照着专注的眉眼。落子声清脆,如同珠玉叩击心弦。一局未尽,再开一局。从月上柳梢头,到东方既白。棋盘上,黑白大龙纠缠厮杀,惊心动魄,难分轩轾;棋盘外,言语交锋,引经据典,竟生出相见恨晚、互为知己的深切情愫。

        然而,好景终究难长。萧岚贵为江陵萧府的千金明珠,前程似锦,岂能长久流连于这W浊的烟柳之地,更岂能痴迷于一介身份卑贱、任人买卖的“白马”?家族的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网,铺天盖地而来。

        迫于这无法抗拒的力量,他们被迫分开。山盟海誓,终究敌不过门第之别与世俗眼光。

        此去经年,再相逢,已是十载悠悠岁月之后。

        彼时的萧岚,早已从凌波画舫外院学成归来,不仅武道小有所成,更已迎娶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公子为夫,风光无限地接掌了萧家庞大的祖产。而当年那惊才绝YAn、令她倾心的白马棋郎呢?因着那痴迷棋道、不善逢迎的“缺陷”,始终无人问津,未能如其他“白马”般被贵人买走。年华老去,姿sE凋零,最终竟沦落到街头巷尾,靠最廉价的皮r0U营生苟延残喘,成了这风月场中最下贱、最卑微的“献r0U”。

        是以,当萧岚的车驾偶然经过那肮脏的暗巷,再次与那落魄不堪的故人四目相对时,心中早已没有了昔日的情愫激荡,只剩下故人相逢的唏嘘感慨与一丝居高临下的戏谑。天下间,何曾缺过有情人?只是朝朝暮暮的时光最是消磨,新欢旧Ai更迭,谁能保证初心不变?尤其在这nV尊男卑的世道,nV子风流本属寻常,所谓山盟海誓,到头来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徒留空欢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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