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像是着凉了。”孟道生顿了顿,“所以,之前在英国的时候她有没有看过医生?”
宋景行那边沉默了下:“看过。抗抑郁和抗焦虑的药试过几种,副作用很大,也没什么效果,后来就停掉了。”
两个人心情都很复杂,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昨天早上白露睡着后,宋景行和孟道生在客厅里就是说的这件事。宋景行要出公差,他看见第二天有雷雨,不放心让白露一个人呆着,就让孟道生帮忙陪着点她。孟道生这几天其实忙得不可开交,一听见打雷就赶紧把事放到一边来联系白露,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撬锁的时候手都是抖的,看到白露倒在地上时的心情就更别提了。
电话那头传来宋景行的声音,仿佛自言自语:“.......这是我第一次不在她身边。”
“她每次......都这么难受吗?”孟道生感觉某种钝痛慢慢在心口扩散,让他几乎说不出话来。
“是。我的确了解一些她的过去,但我知道的也并不完整。但我能肯定的是,我们看到的只是她痛苦的一小部分。”宋景行声音低了几分,“不要逼她,孟道生。我和你能做的就是给她爱和信任,然后一直陪在她身边,等她主动开口。”
宋景行的父母性格都很好,多年来相敬如宾、十分恩爱。孟道生家里开明,对他几乎都能说是溺爱了。他们都属于那种在爱里长大的小孩,这类孩子往往在最开始的时候显得过于理想主义,总自然而然地觉得别人的童年也是幸福的。
由于父母职业的缘故,宋景行在年幼时听说过一些事情后多多少少有所改变,但仍然像大众对“心灵鸡汤”的感觉一样——懂了但没完全懂。直到后来和白露产生了交集,他才在犯下无法弥补的错误后真正意识到自己太过理性。人的生命和感情不是像逻辑和物证那样冰冷的、显而易见的、有正确答案的东西,有时的无心之举确实有可能毁掉另外一个人的一生。
孟道生家里有钱自己又会算卦,一直要风就是风要雨就是雨的,身边的朋友基本也是圈里的富二代官二代,真可谓是不知人间疾苦。这几年他才认识了也帮了几个过得不怎么顺心的人,虽然嘴上说着“死道友不死贫道”,但最后还是心软帮了一把。但是像白露这种从小苦到大、他想帮都不知道从何开始的,孟道生还真没碰到过。
“她晚上会做噩梦,你记得陪着她。”宋景行那边传来另外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接着是他的脚步声,“......我得挂了,再联系。”
孟道生再躺回去的时候白露还是睡着的,于是他放轻了动作,把自己的手臂垫在她的头底下,让她睡得舒服点。孟道生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漂亮、白皙、脆弱,像被雨打湿变透明的百合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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