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恋人?”庄淳如遭雷击,脑海中闪现出那苍白的脖颈和润泽的唇。
“没错,我追了五年,好不容易得到许可,”许舒忆起往事,语气里略带自豪,“清砚太受欢迎了,我追求他的方式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之前从未对其他任何人动过心。”
“哦……那祝……祝贺你,你们看起来很般配。”庄淳无意间了解到这么大的八卦,还和自己一向敬重的哥哥有关,一时难以消化。
许舒觉察到他的慌乱,并没放心上,他看了看手表嘱咐道:“时间不多了,你快去换衣服。”
“好,给我五分钟。”庄淳按下翻涌的情绪,溜进试衣间。
他动作迅速,换完衣服,穿上皮鞋,梳一梳头发,距仪式开始竟还有十分钟。许舒刚被叫去帮忙了,庄淳见无人催促,便不紧不慢地独自前往灵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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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清砚在黑压压的人群中很显眼。
庄淳被灵堂内闹哄哄的交谈声吵得焦躁难耐,情不自禁地把注意力转向远处的他。一想到那是自己的半个亲哥哥,世界上第三个和他血脉相连的亲属,庄淳口腔中的腺体就分泌出一丝甜意。如果以后有机会朝夕相处,他们的关系一定会亲密无间吧,他在庄清砚的目光中看不到厌恶和憎恨,只有暂时的疏离和一丁点儿关心——他记得亲笔写信邀自己参加葬礼,还让人带他换干净衣服——至少在这位哥哥心里,他的地位应该是高过普通人的。
司仪讲话的语调毫无波动,诵读内容枯燥乏味。庄淳坐得远,不愿挤上前,连瞻仰遗容这步都直接省略,只记下了这位不那么伟大的父亲的死因是车祸。他的童年记忆仅有温柔的母亲、和蔼的邻居大爷、经常打群架的同学……和带着胆小的他到处疯玩的哥哥。那时,他还不知道庄清砚是自己继兄,只是为争取到和他单独玩耍的机会而自豪——他拒绝了其他小朋友,只答应了我!
当然,在他母亲的事情暴露,他们迫不得已搬家后,他才骤然明白:这位继兄给自己优待,很大程度上只是试图讨好父亲,渴望替另一位受冷落的母亲博得她冷漠丈夫的关注罢了。
“喂,兄弟,你怎么不坐第一排?”左边的声音把庄淳从回忆拉回现实,刚才质问他的保安占据了长凳的空位置。他换了便服,吊儿郎当地翘腿塌坐,浑不吝的模样哪儿还像最开始一本正经的安保人员,“你好,我叫迟宇,迟到的迟,宇宙的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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