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祁安从小进宫就多,又是个顽皮泼猴,和宫里的人早就打成一片。下了宴,便缠着那侍奉的人,好哥哥长好哥哥短,打听到原来那龙脑就是赤土国进贡的冰片。沈祁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仔细调查研究了一番,冰片可制香可入药,民间虽有,也得费工夫在大医馆花重金才能买到。要是能大量采买冰片,在沈家香料铺子上货,必是一条好路。于是沈祁安就策划数月,安排好商船和商队去了赤土国。

        琼浆玉酿,流杯换盏。王晚漾还没举杯呢,沈祁安一杯又一杯地灌自己。本来王晚漾还觉得奇怪,后来一想他大哥今天成婚,只有他不受待见,亲事也没人去说,孤家寡人一个,借酒消愁倒也正常,便也未曾阻拦。王晚漾喝得尽兴,仍有一丝清明,匆匆告了别,回家陪妻儿去了。

        站在外头候着的花妈妈见人走了,忙推门进来,恐再失了沈二这钱罐子。毕竟他可是好几日未来了,花妈妈私下算账算得心里都不舒服。

        “我的爷,怎么不唤人来伺候?新来了个官儿,名叫青儿,那模样美得数添香阁之最!我叫来您瞧瞧。”花妈妈脸上堆着笑,抹的粉都浮了起来。

        “什么美人?”沈祁安吃酒吃得上头,他抬手撑着脸,看花妈妈的眼神都有些迷离。

        花妈妈拍了拍手,一位赤着脚的小郎官便走了进来。他那脚踝又白又瘦,颇有骨感。裸露在外的腰腹上挂了一条缀着宝石的银链子,细腻的皮肤上珠光闪烁,谁看了不眼馋。小官眼里含了秋水,深情脉脉看着沈祁安,赤裸裸地勾引他。

        可那沈祁安现在喝成个半死不活,说话跟个金鱼吐泡似的,“花妈妈,什么美人!你莫不是诓骗我呢!这小官儿是不是有眼疾?怎么这般看人!”

        那青儿听说沈二爷出手最是阔绰,,央求花妈妈引荐,还细细一番打扮。本就是受人追捧的角儿,哪受得了这番数落,听了这话脸臊得通红,急忙掩着面转身跑了出去。

        花妈妈见那青儿入不得沈祁安的眼,又哄到:“爷别急,我去叫真美人儿!马上把圆儿叫来!”在外头候着的小二忙不迭跑去叫人。

        这圆儿名叫章圆,是位癸君,爹爹是个买字画,病逝前把他嫁给了个小官吏。章圆婚后刚怀孕便被争风吃醋的小妾构陷失了孩子,结果大出血,郎中说伤及根本,往后再也不会有孩子了。那狼心狗肺的官吏便休了他,使他流落街头,最后被花妈妈捡了去。章圆不是倾国倾城的颜,可温柔体贴,柔情似水,费了心思对人好,让沈祁安得了许多安慰,每每来这添香阁总是叫章圆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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