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逃命般的递交辞呈。当然,没接下克里斯的高薪私活。我为自己在他的视线中竟可耻地硬了感到万分羞愧。他咬着烟,对我制服底下勃起的阴茎笑得好乐——他胜利了,不费吹灰之力击溃这总是端得高高在上的愚蠢直男,证实道貌岸然高喊只对有感情基础的女人感兴趣的我,终究是个见洞性起的浑蛋。
在少数见过的几次面里,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发自内心的大笑容,不带任何功利目的,纯粹因为一个随心所起的恶作剧而笑。那想当然,谁能不笑,路过的野狗都会为这在上班中途被三言两语撩拨发情的大学生点赞留言。我羞愧地想遁入地里。尤其克里斯--既然他用这名,四舍五入算是男人吧--为个男人起反应这事,让我迷糊间仿佛逾越了某条道德线。本能告诉我,必须赶紧离开那里,尽快摆正自己的位置。
我已经站在临近深渊的崖边。
于是,我又回狗窝了。结束实验的狄伦近日重新出没我周遭,执着在课余时间躲他也没意思。反正半个月过去了,生活终得继续,不如一切照旧。而狄伦依旧是狄伦,除了把手机屏保换成与我的合照以外,看上去跟往常差不多。天天和我腻一块,对所有向他打招呼的男男女女放电,以维持他在每个人心中的影响力。似乎这样便能确保不会有人对我这种次等雄性感兴趣。就像他老靠着抢女友这招提醒我优胜劣汰吃人社会的硬道理一样,我懂这是他特有的怪异乐趣所在。
感谢克里斯的搅和,我几乎不记得任何饭店同事的脸孔,所以交新女友的事暂且被搁置一旁。但揣着兜里多的一叠钞票,这份工好歹不算白干。从啦啦队那我恰巧被提醒狄伦生日要到了......很明显,我不是会给朋友折腾庆生派对搞仪式感的那种贴心家伙,顶多是点披萨时优先问对方想吃什么口味。去年大抵也是这么在狗窝度过的。不过,基于上回狄伦在我生日时送给我一台昂贵自行车,并狡诈的在车身刻印我的名字让我没法要求他退款。我必须礼尚往来,搞点有意义的回礼。
这不容易,必须好好琢磨。毕竟如你所知,狄伦在物质上几乎什么都不缺,我甚至怀疑过他的跑车比我的鞋更多。我开始回想他平常提及过的他所在意的事、他的专长及喜好--不同科系的我们除了篮球和狗窝,基本不会有交集。他对篮球兴致一般,实验热忱也一般。跑车他说过是能走就行的代步工具,不曾向我们背诵零到一百仅需几秒之类的数据炫耀,所以对车兴趣也算普通。他通常面带笑容,对任何事物接受度都很高。平日里几乎听不见他的抱怨,或者红脸斥责过谁。
要不是在他家亲眼目睹那事,我肯定会认为他是个低欲求的好好先生。
真难办。扣除这些,我还知道关于他的什么?他会在母亲忌日前后失心疯惩罚他的继父,他们偌大房子里没有他生父的明显居住痕迹,他酒量差劲,他似乎喜欢牵手,他不爱说话但讨厌孤独,他老想待在我的身边。即便他只是我的众多朋友之一。
好的,打住。再想下去我得去申请这可怜孩子的监护人了。我知道我能送他什么礼物了,听上去有点肉麻,但我猜想生日这天他会需要兄弟的陪伴。
所以我约了两个和他玩得相对好的兄弟,大伙陪他那天出门晃晃。周六一早,我让他来我家会合。昨天先传讯说了我们会去城里遛遛,然后在好餐厅吃顿晚饭。他问桌上会有烛光吗......真是怪问题。但我告诉他会有的,特别的日子里寿星要什么都可以有。他回发一个幸福满满的表情符号。很神奇,我时常感觉自己在和女孩聊天。
狄伦提早到了,我开门让他进屋里稍等十分钟,另外两位已经在路上。他的笑容僵在嘴边,「谁,在路上?」我冲好热红茶,「连恩和詹姆斯,人多热闹。你的礼物也在他们那,生日快乐兄弟。」我拍拍他的肩,笑着将茶杯摆他面前。他却忽然沉静下来,盯住冒烟热茶。有点像我侄女兴致冲冲的穿好洋装和遮阳草帽,却被临时告知父母有急事乐园得择日再去那样。灵魂被瞬间收进了罐子里。
狄伦很失望,但凡没瞎都能看出来。所以连恩和詹姆斯一抵达,我当即给他们一拳--谁让他们胆敢在别人的生日行程迟到!一大早就把寿星惹毛。狄伦接过礼物并在欢呼声中拆开包装,是一条精品皮革手环,那间店里我只买得起这件,看上去挺适合精致的他。我让店铺在金属内侧镌刻「狄伦所有」,免费的服务。狄伦盯着这行字看了许久,忽然笑弯眼睛说句感谢各位后,满意地把手链戴上。随后我们坐上詹姆斯的车,他是今天的司机。连恩戴着雷朋眼镜待在副驾驶座装酷。而我和狄伦坐在后排,准备下午先去前年才搬来的他没时间造访的博物馆绕一圈。
车里播的歌单有点老,毕竟是詹姆斯他爸的古董车,有种上世纪的醇厚老味道。意外的挺不错,老派的相当优雅。我们在里头唱着一首又一首的经典老歌。说到这,得感谢我的父母赐与我那永远落实不了的飘忽音准。狄伦被逗得直乐,总算不再眉头深锁。而当音响播送起那首艾维斯的知名曲时,我抱持打算恶心人的心态,盯着狄伦开始跑调地低声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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