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妤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她是极少数人所拥有的奇特体质,生为女儿身,其身下却生出了不属于女人的器官。碍于炉鼎之体的限制,她的女性器官发育不完全,倒是男性器官随着年龄的增长越发成熟勃大。裴妤天生便拥有一副玲珑秀气的容貌,纤细腰肢、修长的双腿更凸显出她曼妙的身姿。表面看起来安安静静乖乖女一个,然而事实并非如此。若不是她总习惯性地挂着笑容,那些认识她的人一旦知晓她内心的黑暗狡诈与深沉城府,定会大惊失色。
现如今,最为重要的是,她绝不能让任何人知晓自己身体构造的特殊之处。因为一旦犯了这个大忌,等待她的必将是死亡的下场。她的身体,在人族和仙族眼中,既是不祥之体,又是修仙之人贪婪觊觎的福体。
生在九州这片土地,这里囊括了仙族、魔族、人族以及其他散落的族群。修仙大陆向来暗潮涌动,由于人族数量庞大,除了永居仙山的仙族,各大门派在人界如百花齐放般兴起,都争先恐后地提升门派实力,均为一个目标:大道飞仙!因而各门派为了抢夺资源,滋事纷扰也日益增多。天下本就不太平,但所有事物都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日新月异间,逐渐勾勒出九州社会百态的面貌。若要提及九州上发生的异闻,百年前的那场仙魔征战必然会被人们说起。那场征战浩大震撼、凄厉可怖,传说来自不同仙门的三位神仙为诛灭魔尊饕天,不惜耗尽元气,在血流成河的泠南神山合力封印魔尊后,便化灵散去。那一刻,一切仿佛都归于平静,千万人的累累死躯葬于泠南神山,永世长眠。天地不再浩荡,尘息之间,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然而,魔尊并未死去。大战之后,魔尊的灵识逐渐弥散消失,他的一位副手运用空间禁术将其锁在魔盒中,随后便跟随残存的余党逃去了巫山。至此,九州的人、仙族迎来了从百废待兴到繁荣昌盛的伟大进程。
关于那能锁住魔尊魂灵的魔盒,众说纷纭。如今较为合理的说法是由丹药仙族的大长老葵聿提出的。魔盒极有可能是由具有炉鼎体质的人类之血凝炼修制而成。人类本身就是一个能休养生息、自身修炼的躯体,但能拥有与生俱来的炉鼎体质少之又少,炉鼎之人的血能精纯涵养魂气,自然有别于普通修仙者一般能涵养多个魂灵。若基本满足宿主能正常修炼和生长的需求以外,体内的另一道魂灵也能得到源源不断的灵力修养,直到炼制出意识,这个意识一日得不到有效的控制便不断滋生占据宿主的意识,最后完成夺舍复生,若是能控制也极有可能唯宿主一人使用,修为必定大涨。或许是那位无人见识的副手将魔尊的魂灵锁在那人体内以求滋养,所需要的代价也极为惨重,因其邪恶黑暗,自然而然被视为禁术。
哪怕炉鼎之人是修仙成材的优质炼器材料,在提升修为方面具有一跃突破瓶颈、高升灵力的神奇能力也不能完全抵挡阴邪禁术所带来的威力,凡是有被记载在书上提到的炉鼎之人均死状惨烈。
当然,炉鼎之人便成了世人乃至神仙的欲望追求。
裴妤从小便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何。她的母亲为了护她周全、保其性命,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忍痛将她遗弃。刚满月的婴儿裹着被褥,不挣也不闹,只是啜泣着在摇晃的木盆里随河流漂走,一片黑暗之中只有她颈上的挂坠透着微弱的异光一路为她驱散邪祟。由于饥饿乏力,当她被发现时,仅剩下一丝气息。可悲的命运似乎出现了转机,让她得以苟活,然而,一切又怎会如此简单。
“阿爷!妤儿采了些灵果回来,可以做些小菜。”裴妤将储物戒里的灵果整齐地摆放在桌上,思索着今晚要准备怎样的晚餐。过了一会却没听到裴爷的回应,裴妤又喊了一声:“阿爷?”依旧没有回应。她心中一慌,担心自己出门太久,家里只有腿脚不便的阿爷,会不会出了什么事。她赶忙向屋内冲去,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旧木门,只见老人背对着她,佝偻着身躯,似乎在看着什么,也没有回头。裴妤缓步走进去,听见隐约的抽泣声,那声音如同古老神树的树皮般脆弱无力。这是怎么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她心里升起,她竟像如临大敌般紧张起来。
脚步声渐渐变大,老人将手中那封发黄泛皱的卷纸折了又折,随后撕碎丢入旁边徐徐燃烧的火炉。裴妤走到他身边,满心疑惑,那张卷纸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余光瞥见那上了年份的卷纸上有着淡化的笔迹,她猜想阿爷定是有什么秘密。本不该打扰,但听到那声声痛苦的抽泣,她愈发觉得不对劲。“阿爷……您怎么了,为何哭泣?可是遇到麻烦了?”少女歪着头,一只手轻抚老人的背,担忧地看着面前苍老的老人,心里越发害怕他时日无多。自被收养的那一刻起,阿爷就成了她的家人,两人相依为命,片刻都不曾离开对方太久。因为在这世上,他们都只有彼此,哪怕并非真正的亲人,感情早已牢不可破。
阿爷深深凝视着面前已成长到豆蔻年华的少女,想着裴妤不知不觉间已经长这么大了。可为何她和同龄的孩子如此不同?无亲无故、贫穷潦倒的她,却依然坚强自信。这么好的姑娘,命运却如此凄苦坎坷。阿爷抬起黝黑的手,拭去眼角的泪水,随后紧紧抓住裴妤的双手,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害怕她离去。“妤儿啊……我……”老人沙哑的嗓音打破了宁静,“你离开这里吧,我已到强弩之末的边缘,实在别无他法。可怜我孩尚在年幼却要遭人追杀……!”情绪随着话语愈发激动,老人颤抖着身子。
“他们……还是找到了吗?”裴妤绝望的看着眼前蜷缩的人,沉闷的胸腔忽然迸发剧烈的痛苦,压迫着喉间的气道,让她几乎喘不上气。“为何总是……我只想和您在一起……我能照顾好自己,也一定能照顾好阿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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