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远处,一道冷冽Y沉的眸光,却穿透了一片灯火阑珊,落在州桥上的那双身影之上。在他宛如冰潭的褐眸中,那一盏盏暖红的灯火,彷佛也成了寒冷、尖锐的幽芒,不再温暖、不再柔和。
「黎大哥,你看什麽呢?」蓦忽间,一道与那人一身冷漠格格不入的清甜嗓音响起,娇俏中隐藏着几分仔细、谨慎。
「没。」见张溶溶抬眸便要顺着自己的目光望去,黎久歌漠然旋过身,掉头离去。
「唉呀,黎大哥,等等溶溶呐──」张溶溶还未曾瞧清,却见身旁的黎久歌迳自cH0U步离去,她匆忙跟上,那一弯倒映了满江灯火的YAn丽川河,被抛在她身後。
她催着脚步,碎步追赶上那一方迳自漠然远去的冷峻背影,一面压抑着喘促的喘息,一面扬起清甜的嗓音,依旧是带着几分谨慎地细问:「黎大哥……心情不好麽?累了?还是……不喜欢这种场合?」
一双杏眸仰起,盯视着身侧黎久歌的面容,深怕漏瞧了他一丝一毫的反应,却只见黎久歌淡淡撇下了声,「没事。」
「没事就好……」听见他的反应,张溶溶不敢再追问,怕惹得他不耐。她无从分辨黎久歌这句回应的虚实,更无从自他一贯冷峻的面容上窥知他的心思。那一瞬间,她觉得黎久歌与自己彷佛隔着一汪冰冷的海,遥远得让她无法跨越寸步,於是心里惶惑着、掂量着,嚅了唇,却不敢再开口,只听得半晌沉默後黎久歌低沉的嗓音再度传来。
「你逛得差不多了吧?」这句话,虽听不出有何明显的不耐,却也淡漠得彷佛没有一丝温度。
「是差不多了……」张溶溶温顺地回答着。她其实并未看尽这御街上那一盏盏穷尽天工、JiNg雕细琢的花灯,并非是逛得不够,而是因为只要黎久歌在自己身旁一刻,她便无法将自己的眸光与心思自他身上移开分毫。
与黎久歌并肩走在御街上,他与自己的距离只有半只胳臂那样近,街边两侧的花灯打下温柔得足以让人炫目的烛光,晕糊得让她觉得自己彷佛身处一场梦境之中,一场称不上温暖、却仍是恍惚得让她飘然的梦。
可她才不要一场梦,她要他真真实实地在自己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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