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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sE如一匹幽亮的华锦,披降在那片原是乌黑慑人的宅邸之上,将那份神秘与抑郁添得更加深浓、沉重。廊下被点上的三两悬灯,透过那粗薄的灯纸散出微弱朦胧的烛光,让人勉能视见那一列列屋舍的轮廓。

        黎久歌如往常一般晚归、踏着慵懒中隐约透出不羁的脚步跨过门槛,未加思索地熟练一拐,往宅邸一侧的小径行去,他悄然无声地穿梭过重重房舍、曲折廊道,笔直朝後苑角落那幢畸零的屋轩穿行而去,却被眼角余光中一点光亮攫去了注意,他下意识地微微转过头,望向一列厢房之中唯一、在幽暗中透着荧微暖光的一间。

        那是……黎仲容的书房。黎久歌意识到,鼻间泄出一GU沉浊粗重、不以为然的气息。

        他对朝政倒是认真,可朝中上至皇帝下至百官、可有人知晓他私下这般丑陋、这般不堪呢?黎久歌一双寒眸,在夜sE中倏地一凉。

        不yu驻足太久、又让黎仲容发现自己晚归,黎久歌未曾停留,随即便懒懒跨开脚步,笔直往自己的小屋匆行。却在小屋微弱的廊檐悬灯下,望见了一条颀长魁梧的身影,凛然伫立。

        顶上苍凉月光,在那人挺拔的五官上,罩下幽深的影,添上了几分Y鸷气息。

        「你倒是回来了。」那话语的轻柔中藏着严厉的质问,一身冷冽气息庞然得好似乌云压境,教人屏息气促。然黎久歌一身桀敖不驯,眼眸讥诮森凉,无畏无惧。他跨上矮阶,於绕过黎仲容身侧时凉凉斜睨了他一眼:

        「怎麽?若你不愿见我回来,我从此再不回来也行。」

        他步伐停也不停地直走往内室,然而才跨过脚下木槛,身後却传来黎仲容沉冷讪笑的嗓音:「上回你说要走,我还以为是真的了。」

        上回,黎久歌与黎季尧在後苑中争执,末了,黎久歌冷冷地抛下一句:他yu离开汴梁。黎仲容心中气恼,又隐隐然犹疑,深怕他真的一声不响便离开这座宅邸、离开自己的掌握。

        方才在书斋中阅览近日军檄,突地思起此事,便遣了人前来探看黎久歌回府了没。当下人回报那屋里空无一人时,他心头遂生一阵烦躁,让他丢下了卷檄、连书斋的烛灯也没灭,便匆匆行来,候到黎久歌时,心头似稍稍放下了一块大石,然见黎久歌屡次无视自己之令,在外厮混至迟夜方归,心里却又难以容忍,不禁寒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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