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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决定对收押的牛鬼蛇神进行抄家。
卫文义家是一所平房小院,他爸卫之恭解放前开着打铁厂的时候买下来的。卫文义已经被红卫兵抓去关在学校後院里,nV儿卫向红准备去送中饭。卫之恭重病在床,要孙nV扶起倚着,喘息着断断续续说:“告诉你爸,跟红卫兵说,我家解放前支持过地下党的,给过他们钱买枪枝,还有收条在,在我手里。”孙nV说:“爷爷,您就别提那笔老账了。这笔老账俺爹也知道,用不着我告诉他。便是我,也听您说过不止二十遍了。有什麽用?谁叫您那时候不把钱当钱使的?”老头说:“不是当不当钱的事。那也是投资!”孙nV笑了起来:“爷爷,你们生意人就是有商业头脑,开口投资闭口投资的。既然是投资,就有输赢。有时候赚有时候赔,这很正常。您老就不要为投错了资懊悔吧!”老爷子却着急起来,咳嗽了一阵,缓过气才说:“我没,没有懊悔!我不认为投,投错了。那时候讲统一战线不是?”
卫向红没耐心继续听老人颠三倒四的说话,说:“爷爷,我得送饭去了!”回头说:“妈,我走了。爷爷这里你照顾一下。”便yu走向院门。就听见外边敲门甚急。向红走过去,从小孔里往外一瞧,外边是密密麻麻的人,一张张铁青的面孔联成一片,对着她家。她吓得脸煞白,连滚带爬的撤回屋里,舌头发y地说“妈!大事不,不好!红卫兵又来抓,抓人了!”这一声喊,妈倒还立得住,卫之恭则一阵急咳,晕了过去。母nV俩急忙捶背掐人中。外边敲门益急。
卫文义的夫人h桂花虽然本身是个小学教师,但她爸是个抡大锤的铁路工人,娘家这一族出身都很好。与卫文义结婚算是下嫁了。卫文义当年高攀上她,原因之一正是看中她的家庭出身,好沾沾光。正像一切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一样,被沾光的一方总是有些趾高气扬,沾光的一方总有些气短。所以h桂花在这个家是实际上的主人,卫文义要看她的眼sE行事。幸好h桂花还算贤慧,尽管对下嫁给这样一家没落资产阶级颇有悔意,屡发牢SaO,但说归说,实际还是尊老Ai幼,勤勉持家的。这时面对着临城下的红卫兵,她不出面谁出面?毕竟是工人阶级的基因,底气多少有一些。所以她抓过酒壶喝一大口给自己壮胆,挺x抡了抡臂膀给自己鼓气,念叨着“我是工人阶级出身我是工人阶级出身”,向院门走去。却是走三步退两步,那勇气还没走到一半就没了。她一急,又返身奔回屋里,抓起酒壶又灌两大口。这才终於走到门边。
门栓一拔,如洪水决堤,红卫兵们涌进来,几乎将她冲倒。一个短发穿旧军服的丫头片子骂道:“妈的!才来开!大白天关什麽门?浑蛋!”丫头片子是洪国年。四白眼杨立威抡起皮带,当头就给nV主人一鞭子。有一首歌叫“拿起笔,做刀枪,解下皮带当棍鞭!”皮带是红卫兵的主要武器。红卫兵们学着电影上革命斗士的威武神情和利索动作,就像攻占敌人要塞那样,迅速控制大门和各个房间的门口。纪延冈有了前次抄唐家的经验,今天开了一辆汽车来。
延冈拉开杨立威,立到h桂花面前,一时不知怎样训词,竟无师自通地说道:“革命了,你可知道?”
h桂花答:“革命革命,革过一革的,你们还要革得我们怎麽样呢?”
延冈说:“我们今天是来抄家的,快把你们的一切藏起来的东西交出来!”
“什麽藏起来的东西?”
话刚出口,冷不防杨立威就给一皮带。h桂花痛了,跳开去,喊道:“我是工人阶级出身!我是工人阶级出身!”洪国年解下皮带也cH0U她。每cH0U一鞭子,h桂花就一跳,叫喊:“我是工人阶级出身!我是工人阶级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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