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玉端东西上楼了。谭山贵却冒出来说:“妈,你们这样做是错误的,划不清阶级界线!要让革命小将知道了,连我们家都有不是。现在社会就两队人,一队革命群众,一队阶级敌人。要从这一队站到那一队去是很容易的事。”
先楚夫妇听了,也闹不清儿子说的有没有道理,只默不做声的去睡觉。他们老一辈受古旧传统浸润,不知不觉带上了落後的东西。儿子受的是全新的阶级教育,脑子里全是先进的概念。
朝玉端东西到二楼,将嫂子杨兰叫出来,分给她一半。自己上三楼,淘米,点火熬粥。然後就到起坐间,给爷爷NNr0u背捶腿,安慰他们。
“玉娃呀,赶快帮助我们Si吧!”大鼻子爷爷喘着气说,一边享受着医生的专业按摩。
“是的,帮,帮助!”NN虚弱得声音极其细小,几乎听不出。
“好的,”朝玉说,“我已经决定了,要帮助爷爷NN离开这个恐怖的世界。我自己也决定Si!”
“你不要Si吧,你还年轻!”爷爷的脸顿显皱缩。在谈到自己Si的时候他是坦然的,但谈到孙nV的Si,就伤心了。
&伸出一只瘦骨嶙嶙的手,无力地摇,说:“你,不要,Si!”
“爷爷,NN,我虽然年轻,也适应不了这个革命的世界。不但目前这个文革关口很难过得去,即使咬咬牙挺过去了,今後的日子也不会好过。你没听外边整天喊的口号:要确保无产阶级江山千秋万代永不变sE!确实是不会变sE的。无产阶级江山一旦建立起来,就像喜马拉雅山拱在那里,永远不会风化。现在是红始皇,第一代,以後要一代代传下去,直至万代。而在这个屹立不动的红sE世界里,说,文化大革命要七八年来一次。——等等,我去厨房看一下,回来再说话。在熬粥。我们得弄点东西吃,要Si也得吃一顿上路,做一个饱鬼。”
粥在熬着,很稀很稀。朝玉回自己卧室捡起地上那把菜刀,回厨房洗磨乾净。便用铁锅煮面,捞起来放到一个被踩瘪了的洗脸盆里。青菜洗净切成竖条,放到水里烫熟,放到捞面上头。铁锅水倒掉,放油盐酱油烧一下,淋到面条上。拿了三个破搪瓷碗,将稀粥和捞面端进起坐间,说:“爷爷,NN,起来喝稀粥,吃捞面。你看萝卜乾也有,就着咸萝卜乾喝粥很不错,再吃些捞面解饥。一整天水米未进,谁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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