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逢伤害怎麽处?脑波深处自发昏!
朝玉拥抱了爷爷NN,表示感谢。回房间把宝物藏在大写字台背面的隐秘夹层中。这是一张特大号的红木写字台,可以在上边画大幅泼墨画的。那个夹层不仔细琢磨谁也看不出来。必须JiNg细测量,才能发现尺寸不符。拉开来,到背面去看,是非常普通的粗木板,一点没有破绽。主人得仰卧地上,按动底部一个不起眼的暗钮;拉开侧柜,按另一个暗钮;再到背面去,用一块强力磁铁,口中念念有词不是“芝麻开门”,而是印度土语“阿里哼訇哼”之类,在某一个部位滑三圈,才能揭出後板;里面有一个孔,特制钥匙cHa进去打开。
朝玉自1958年毕业後分配在市第三人民医院工作。恋人华为是同班,却分配到了武汉。他们结了婚,两地分居。每年,华为到h鹤来度十二天探亲假,朝玉到武汉去度十二天探亲假,共相会二十四天。所以朝玉基本上还是住娘家。
唐朝玉在心脑血管疾病诊疗方面很有造诣,专门给血循环障碍的病人开刀。C手术刀的nV医生少,物以稀为贵。她对待病人态度温和,有耐心,且又刀术JiNg妙,所以人们送给唐朝玉一个美名,叫“温柔一把刀”。“温柔一把刀”成了h鹤第三人民医院一块响亮的标牌。
尽管每年只过了不到一个月的夫妻生活,朝玉也习惯了。倒是华为常发牢SaO,想方设法要调到一起。朝玉却说:“其实,分居反而是正常生活。你知道藏羚羊吗?公的跟公的一群,母的跟母的一群,一年只探亲一次,也就个把月。”华为说:“我和你都成了藏羚羊了?要不要装上一条尾巴?”
朝玉将一个月当成非常态的生活,将十一个月当成常态的,轻松安定的生活。她和爷爷NN住三楼,祖孙仨雇一个保姆做饭、做清洁。母亲刘洁云和哥嫂侄子住二楼,他们自己管饭。底楼出租给别人住。
朝玉的生活像客厅与餐厅之间立着的那座时钟的齿轮般运转有序。那钟一人高,红木为T,光润如玉;金盘为摆,优雅从容。“滴——答——滴——答——”慢悠悠的钟摆声似乎在心满意足地表达对这个安宁小世界的欣赏。朝玉总是六点钟醒来,伸伸懒腰打打呵欠,听听楼外树枝间的鸟鸣声。洗漱。吃了保姆做的早餐。梳一下头,拎了黑sE皮革小挂包,到起坐间给刚刚起床的爷爷NN一个吻,道别。然後迈着轻快的小步伐,JiNg神抖擞地去上班。若时间宽裕,她会放慢脚步,欣赏一下客厅、餐厅和走廊墙上挂的画和家族相片。她b较喜欢西洋油画,认为它们厚实细腻,表现丰富,认为中国水墨画苍白贫乏,内容雷同。厅的红木几案上和玻璃橱柜里边摆了不少陶瓷、石膏、木头、玉石、玻璃艺术品,也是她常驻足观赏的地方。这些绘画和造型艺术品使她身心得到滋润,JiNg神获得澄澈。这滋润和澄澈会与她到医院以後的工作有所连接,使手里那把手术刀也带上艺术X。她会在玄关处那面大穿衣镜前照一下自己,伸手m0一下穿衣镜旁一米高立在地上的彩瓷大花瓶,里边cHa着一支白瓷莲花。花瓶的对面是一尊白瓷观世音立像,淡淡微笑双手合手,似乎在为出门上班的唐朝玉祝愿平安。
五点半下班回来,小鸟归巢般又钻进这个资产阶级的安乐窝。进门第一件事是洗澡换衣服。一天要换几次衣服。上下班路上穿的是蓝灰sE卡其革命服,到班换上白大褂,回家穿自己喜Ai的“资产阶级服装”。然後化妆,涂脂抹粉。正常时代正常nV人是出门化妆回家卸妆。她反过来了,出门顺应社会的朴素时尚,回家用小资产阶级情调欣赏自己。拾掇完毕,她搀扶NN,陪着爷爷,到底下小花园散步一圈。爷爷老而益壮,不用搀扶,有时上梯还要与朝玉b赛一番。散步回来,祖孙仨在一张紫檀木玻璃面的餐桌旁坐下来吃晚饭。饭毕,如果有兴致,她会在客厅里那架钢琴前坐下来,弹一阵萧邦的《小夜曲》。
然而谁也不曾想到,这个安乐窝小天地有一天会突然坍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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