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街居安巷21号。姓唐,唐朝的唐。名字我不是很清楚。”
纪延冈掏出小本子将位址记下来。
脑子偏食脚底轻,井中蛙类鼓腹鸣。
最高真理自执着,叱吒风云红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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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第二天谭山贵却没有来学校。他姨妈家与邻居打架,表弟来叫,山贵就帮忙打去了。邻居也去叫人,结果把山贵也打得皮破血流,不得不去卫生院包紮,验伤。於是耽误了学校的正事。
见山贵没来,延冈和几个同志商量了一下,只好按照山贵提供的地址姓氏去抄家。集合了队伍,走过一个街区,就到了和平街居安巷,找到21号。临街围墙上是一扇八尺宽的黑sE木门,与围墙一般高,外表没什麽特别。纪延冈伸手胡乱在板上拍了几下。只听到里边有狗汪汪叫起来。四白眼杨立威用力推,纹丝不动,一时火起,挽了挽袖子,退後五步,使劲朝门撞过去。却不知大门中间是嵌着一扇小门的。平常大门关锁着,只从嵌入的小门进出。小门与大门浑然一T,连木纹都是接合的,只在门把手的位置似不经意地掏进去一个凹洞,看上去像是一个树疙瘩。因此关上以後,从外表粗看是发现不了小门的。此时小门虚掩着。杨立威这麽一撞,刚好就撞在小门上,跌了进去,成了个狗啃地。一只大黑狗窜过来要咬他,却给一串儿钻进去的红卫兵吓退了。面前是一个小院子花园,围着一座三层小洋楼。
从楼里冒出来的是谭山贵的父亲谭先楚,年过五旬,身材硕大,头白脸红须黑。刚才他在与nV儿吵架,听到狗叫,出来看看。狗是他家的,山贵的宠物。
谭先楚是铁路上一个副科长。铁路分配给他两套房子,都让给大儿子和二儿子各一套结婚去了。儿子虽然都有他们自己的工作单位,但一般单位不大有资金大量地造房子分给职工,想排队分房子不知要等到驴年马月。只铁路有能力解决职工住房问题。不但分给本单位职工,连g部和老职工的子nV、亲戚也从铁路转折揩油。谭先楚已经分了两套,男大当婚,只好陆续让给两个儿子了。自己暂时租住在唐家这儿。他早先没进铁路之前曾在大鼻子调味食品厂当学徒,与厂老板唐毅仁的大儿子唐向供认得。1963年有一次在医院看病碰到唐向供,聊起住房方面的烦恼。唐家就把底楼两间房子租给他。谭先楚正在设法让铁路局分给他第三套房子。然而底下还有nV儿谭山花,nV大当嫁,也在指望老爸为她争取一套房子。後边还有小儿子谭山贵呢?真是烦心!先楚的意思,nV儿是别家的人,养nV儿不过是给人家养媳妇,就不要来指望铁路房子了吧。山里非常不满,隔三差五地唠叨。今天早晨又吵起来。争吵中山花说了一句让老子非常生气的话:“我是党和人民培育长大的。我只感谢党和人民的养育之恩!”谭先楚那张本来就红的脸气成了猪肝sE:我和你妈一把屎一把尿的伺候大了你,你却只认党和人民的账?正要一个巴掌打过去,就听到院子的异响,急忙跑出来看。底楼租住的另一家房客最近回乡去了,没人。
“C那!你们跑进来做什麽?要g啥要g啥?”肝火正旺的谭先楚看到中学生从小门一个个钻进来,急忙呵斥。他是楚北人,说话声音原就梆梆响,此时带着被nV儿挑起的焦躁,声口气势更加不得了。他觉得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没有道理!
然而很快有点慌了,因为看到中学生们多数戴着红袖章,印着红卫兵三个字。这才想起时下是文化大革命。接着从小门钻进来的是一面红旗和一幅标语。旗中间印着金hsE三个大字:红卫兵。旗的下沿是较小的字:h鹤市红卫中学。红卫两字是黑sE墨水盖上去的。标语写着“横扫一切牛鬼蛇神!”先楚脑筋急转弯,竟以为这支革命队伍是冲他来的。单位里有人贴他大字报,说他这说他那。恍惚间自己好像是牛鬼蛇神了。顿时气焰就矮了下去。他又不知道红卫中学是哪里的,什麽路数,也许与铁路内的革命派有联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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