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什麽呀!我不过是把红五类的牌子借给你们打出去,至於实地怎样运作,还是要靠大家商量。尤其是你,众望所归,大主意你拿,我只做名誉主席吧!”
“太谦虚了!你要负责起来。我相信你能带领好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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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延冈正和组织内两个同志坐在位於校门旁边的纠察队办公室商议怎样将王光华打回来,就见谭山贵来报告说他管带的连队今天有十几个人狗胆包天也不请假就没来参加学习!管带其它连的人也来如是说。纪延冈感到异常,不由得发愣,在想主意。
这时就听到锣鼓喧天,一支队伍腾、腾、腾开进校门来。走在最前头的是李茂山,举着大旗,昂首高步。紧跟着的是那个聂元梓的跟P虫李道遥,以及姚四木,两人并排。接着曾大智、张双力并排。他们後面,两个初中学生抬着一面大鼓,一位鼓手抡着两只鼓槌动作夸张地往鼓面上甩打。那鼓手你猜是谁?——正是武力拒捕脱逃多日的王光华!跟在後面的是两面铜锣,配合鼓点敲着。听上去好像是:“我,们,来了!来了!我,们,来了!来了!”再後面是高高举着的一幅红布标语:“热烈欢呼马克思主义红卫兵古博中学总部成立!”後面二路纵队齐步跟进。也就二三十米长,人数不多。谭山贵们报告的缺课“学员”都在里边。都戴着红袖章,印着“古博中学马克思主义红卫兵”。
纪延冈惊愕得好大一会儿说不出话,眼里冒火。这天吴瑞金家里有事,没来学校。纠察队由洪国年带着在外执勤。延冈就给谭山贵俯首低言道:“快出去寻洪国年,叫她把队伍拉回来!就说王光华进学校来了,嚣张着呢,赶快来收拾这家伙!还有,去找江岸区纠察队总部,叫他们把队伍调集到这儿来。说我们这里有一夥六七十个反动分子Za0F捣乱,叫他们多带棍bAng绳索来。据说纠察总部有两个人武艺十分了得,你叫他们一定要来,说我们学校有一个姓王名光华者,也懂武术,需要他们来制服!”
洪国年正带着她的队员在公共汽车站盘问排队者的家庭出身呢。一个个问过去,大都报工人,贫农,下中农或革命g部家庭,就放行了。那时还没有身份证,如果有,一定会注明家庭出身。因此,家庭成份随便各人自报就是了,无法查实。那些出身黑七类的人,都报成红五类。然而今天有一个人是窝囊废,白白瘦瘦的像一根豆芽菜,平时大概很少出门,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也可以说谎。当国年问到他时,他nV人似的扭捏了一下,很不好意思地说:“我家资,资产阶级。但我有急事,要到同仁堂去给我妈抓药!红卫兵阿姨,求求您就让我上车吧!”洪国年这个十七八岁的姑娘被一个看上去二十多岁的小夥子叫阿姨,心里别扭,坚决地说:“不行!无产阶级的公共汽车不是为资产阶级服务的!”谁知那小夥子老实虽然老实,缠劲却也很足,不屈不挠地再三哀求“开开恩,开开恩!”此时谭山贵就十万火急地找到她,传达纪延冈的话。洪国年也顾不得那豆芽菜了,带起队伍就跑。
纪延冈差遣谭山贵之後,只见李茂山领着他的队伍绕着C场游行,一边呼口号:“革,命,无罪!造,反,有理!革,命,无罪!造,反,有理!”“打倒资产阶级反动路线!”口号整齐,锣鼓喧天,引得教学楼上被圈着“学习”的非红五类学生纷纷从视窗探出头来看。各连负责管带的红卫兵喝斥他们不要看。有的学生乾脆跑出教室,凭栏观望。更多的人跑出教室,栏杆挤满了人。有人便往楼下跑。更多的人跟着跑。不一会儿,所有的学生全都下到C场上。起初是围在周边看热闹,後来,居然有人尾随游行队伍跟着跑,跟着喊口号。跟的人越来越多,队伍迅速壮大,由最初只有六七十人变成了数百人。最後李茂山在C场中央停下来,叫人去抬来几张桌子拼成一个临时讲台。他早已准备好了一只铁皮喇叭,这时就立到桌上去,擎着喇叭开始演讲:
“革命的同学们,大家看到了吧?我们刚刚进来的时候队伍才只有数十人,绕着C场这麽一跑,队伍就迅速扩大到数百人!这说明什麽?说明古博中学一帮人所实行的资产阶级反动路线是不得人心的!你们说是不是?”
“是!”底下的学生们高声呼应道。
“我说的一帮人,你们知道是指的谁。是在近一段时间以来掌控着古博中学文化大革命的那一个组织,它只有光秃秃的三个字:红卫兵!我们就叫它三字兵吧,好不好?”
“好!就叫它三字兵!”人们回应着,使劲鼓掌。王光华的锣鼓也擂了几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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