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大头心砰砰乱跳,调过车头往大世界奔逃。然而大世界门前竟已经有一辆“土坦克”堵着,百万红基八卦阵列在那里!看见顾士刚的破大巴开回来,红基队伍一声尖厉的哨子响起,挺起长矛迈开虎步以严整的阵形压过来。还敲起战鼓,咚咚,咚咚,嘎嘎嘎咚咚咚。那阵势把杨大头吓坏了,拉开车门就要逃窜。却被顾士刚一个箭步抢上去拽住,厉声说:“下去都得Si!”y将他拽回到司机座上,叫“开,往西冲过去!”
杨大头只好往西开。他已经吓得懵懵然,像半个机器人只会执行指令,全不知道当下在做什麽。红基们堵在车前,以为车子不敢开过来。杨大头却脑子一片空白,只顾开过去。眼看就要辗着了,红基们只好闪开。清醒的输给了懵懵然的!
於是大巴车冲过小广场向西奔逃。转过弯,却看到与东头同样的情形:铁马杈,严阵以待的红基队伍。一声哨子响,红基发动方阵压过来。也是敲起战鼓,咚咚,咚咚,嘎嘎嘎咚咚咚!杨大头吓得从懵懵然状态又清醒过来,拉开车门就要逃窜,又被顾士刚一个箭步冲过去抓住,按到方向盘前。拔出匕首架到杨大头脖子上,指一条胡同口,厉声命令道:“开进那条巷子!”
杨大头再次进入懵懵然几乎失去知觉的状态。要是清醒,他决不敢执行顾士刚这条近乎疯狂的命令。那是个与车身同样宽的胡同口,小巷子。说不定还没有车身宽。这种小巷子是历代乡下人移入城市的立足点,像胡杨树根那样在艰苦条件下一点点紮住生长。各自发挥想像力,找来树杆枯枝麻袋,捡些砖头石块,偷些木板水泥,一点点的糊起来。一代一代的,终於整成能够住人的房子。虽无章法,却也渐成规模。水井辘轳,石子路曲里拐弯,千奇百怪什麽都有。近年接上自来水管,各家贴墙在本来就狭窄的路房造个混凝土水斗。又向空中发展,找些木板薄条将屋檐接长扩张。你想想,一辆汽车怎敢开入这条七高八低Y险难测的狭小胡同呢!
然而黑压压的红基队伍挺着长矛敲着战鼓正从PGU後面b上来,咚咚,咚咚,嘎嘎嘎咚咚咚!由於杨大头迟疑了一下,汽车放慢,很快就逮着了。红基举起长矛就向汽车PGU剌去。那是h鹤钢铁厂特种钢打制的现代化长矛,一下子就剌破後窗玻璃。躲在後窗底下的赵杏红医生惊叫了一声。另一记长矛则剌入窗下的车T,直接剌着杏红的肩甲骨。左右车T也有长矛剌入来。汽车变成如同一只剌蝟!
形势千均一发,眼看第二日将有文革新闻驰报全国:大快人心,百万红基一举全歼h鹤市顶级Za0F头子!
顾士刚匕首直b杨大头的脖颈,大喝道:“加油!冲进胡同!”
杨大头的迟疑全没有了,将油门踩到底,对着胡同口直撞进去!
据说一个新郎遇到障碍,翌日向哥们请教。哥们说:“对准,不管三七二十一撞进去!”那个撞,与杨大头的这个撞,正有异曲同工之妙。
红基们想不到有这一着,从左右两面剌入车T的长矛来不及拔出,人又无法跟跑进胡同,仑猝间被别倒了七八个。有一个是急忙拔出,却跌倒,长矛一挥打在了另一个红基兄弟的头上,敲破了头盖骨。这个头破血流的人送去医院没抢救过来,成了文革中被红基兄弟误伤致Si的第8位“烈士”。
胡同似乎变成活物,大叫一声。这是屋檐木板摧枯拉朽的碎裂之声,水斗旁地上罎罎罐罐的辗压碰撞之声,J飞狗跳猪跑的逃命之声。断檐与碎瓦齐飞,木桶并尘埃同滚。杨大头也不要命了,正像说的那样:“上战场,枪一响,老子今天就Si在战场上了!”他发觉自己居然敢这麽一撞!撞了也没有什麽,正势如破竹地前进!顿时一阵快感,大叫:“哈哈!老子来了!万岁!”技术也发挥得特别好,竟然耍杂技般左闪右躲地避开一个个混凝土水斗和J窝狗屋,钻在羊肠小径里一直开。见到有转弯的地方就转弯,不管是往哪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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