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花盆泥土里摁灭了烟,推开玻璃门进屋,“应该要吃饭了。”

        南方春天短暂,一转眼便来到下半年。林子晗的婚礼推迟到了六月份,来的宾客多是亲朋好友,圈内人就请了他,和他曾经见过的那群他们选秀比赛时期认识的小伙伴。

        女方那头来的人更少,金雅的父母不见踪影,上台合影的亲属是含辛茹苦抚养她长大的姨母。

        金雅的老板程名扬没出面,委托外甥带来的一份厚礼。

        这场婚礼办得简洁大气,没有百万婚纱和价值连城的钻戒,也没有煽情催泪的真情告白环节,只放了一段新郎新娘拍摄婚纱照的花絮,喜糖全是巧克力和夹心软糖,伴手礼是一盒香薰蜡烛。

        缺憾是菜很难吃,裴令宣尝了两口就搁了筷子。他和喻孟来是分头来,走却是一起走。去机场的路上,喻孟说起金雅的身世也苦,生母是赌徒,在澳门与一个法籍男人厮混才有了她;生下她不会带,把还没断奶的她送回内地的姐姐家,此后再没消息。

        喻孟说:“你别看她长得乖巧,其实遗传了她妈的劣根性,好赌。但她的赌运比她妈好,在牌桌上遇见了我舅舅。”

        裴令宣:“她怎么会跟你舅舅坐一桌?”

        “是啊,这就是她的过人之处啊。一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敢和一群年纪当她爸绰绰有余的男人赌钱,我舅舅欣赏她的头脑,帮她还了高利贷,把她带在身边培养。就她那身材样貌,还不上钱的下场必然很凄惨。”喻孟讪讪一笑,“但结果你也看到了,白眼儿狼。找个男人也不怎样,没出息。”

        裴令宣不好评价林子晗是没出息或是出息过头,说:“你舅舅人不错啊,她想结婚,就放手让她去追求爱情了。”

        “你对你妹有多掏心掏肺,我舅舅对她就有多掏心掏肺。就设身处地想,和你无亲无故的老板,呕心沥血重金栽培你,你不说给他养老送终,至少不能背叛他吧。”喻孟叹息道,“得了,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新郎又是你朋友,我不说得太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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