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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月过了大半,阮氏竹终于取到了母马的骨灰。

        骤然失去母亲的让他联想到童年的自己,并且很快发现,几乎变得和他一模一样,性格时而安静乖顺,时而暴躁,会不分昼夜地用身体撞击木门,绝食也是常有的事情。

        阮氏竹为此终日惶惶不安,害怕再次离开他,同时也害怕不听话,罗邱淇会感到失望、厌烦,然后不留情面地抛弃他,回归他原本的生活。

        阮氏竹其实也想走。想离开,去到哪里都无所谓,只要是离开他脚下的这个地方。

        在比当下更勇敢、更无畏的的年纪,阮氏竹确实为此做过很多尝试。就像被铜环和细绳栓住脚的鸽子,他把年幼的自己弄得很狼狈,除了脸,身上的每一片皮肤都被伤痕打下过烙印。

        最后一次尝试是被黎警官收养后、黎警官遇害前,一天夜里,阮氏竹从单人儿童床上醒过来,准时如同他过去的三百个被自行中断的夜晚。

        黎氏彩的儿童床在靠门一侧,她躺在床上睡得歪七扭八,身上的被子有一大半掉在了地上,属于天真孩童的呼噜声像一串细碎的泡泡,出现、破灭,出现、破灭。

        阮氏竹坐在他的床边看了会儿窗外的龙眼树,然后在一刻钟后起身走到卧室门口,拉开门,走出去,再安静地关上。

        黎警官的卧室在儿童房的对面,他经常回家很迟,黎氏彩的母亲会坐在堂屋,点一根蜡烛,借着蜡烛的光随便缝点什么,等到人回来了,就捧着烛台去厨房,将准备好的夜宵端出来。

        黎警官家的院子里有一棵繁茂的龙眼树,黎氏彩说龙眼树的年纪比她还大,所以她母亲准备的点心或是夜宵大多是用龙眼果做成的,例如龙眼甜汤、龙眼甜酒、龙眼红枣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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