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压抑住那股心头汹涌的悲伤。可头脑中思绪万千,却掩盖不了不断重复的那个事实。
柳镇淮死了,他的父亲死了。
那个从未赞许过夸奖过他的父亲,那个恨他害死自己最宠爱的大儿子的父亲,那个即便柳春谋最得意风光时也会投来不满的父亲,就这样死了。
柳春谋午夜被噩梦惊醒,发现傅玄就在自己身旁,满脸忧色替他擦着满脸的泪水。
“梦见什么了?”傅玄温声问。
柳春谋思绪仍扯了一半留在梦里,不自觉喃喃回答道:“我梦见兄长了,他在梦里骂我没良心,又梦见我爹满身都是血,瞪着眼睛死死的看着我。我同他们说话他们也不理我……最后,他们头也不回就走了,就就我一个人在原地不知道该去哪里。”
说到这儿,柳春谋好像才从梦中清醒一般,他下意识越过傅玄肩头看向半明半暗的窗外,很警惕地问:“什么时辰了?”
“应当快四更了。”
柳春谋目不转睛地盯着上面的床账半晌,眼神游离空洞后又凝神,然后很沉静地道:“天亮了就启程回京。”
果然天微微亮时,柳春谋立刻起来,让随行人员立刻准备好出发回去,徽州这边的事宜皇帝既然下旨一切交代给傅玄,他现在一句也没交代。
傅玄看他全程一言不发,整了整衣服就要上马,完全没什么话同自己交代,心下有些酸涩,猛地握住人手腕,停了几秒嘱咐道:“回京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别冲动,等我回去再商量。我会尽快安顿好这边,立刻就赶回去。”
柳春谋面无表情地静静看了他一会儿,那眼里的复杂情绪最终归于一片平静,没有答应也没反驳,只等傅玄放了自己的手就跨上马背,头也不回就扬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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