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坐着,她当然不要站着。
顾南谨在一个短暂的愣神后,率先回过神来,露出一个有些苦涩、又有些释然的笑容,感激地对着沈千尘微微颔首。
他心中如释重负,整个人也陡然间变得轻快了不少,清瘦的身形就像是寒风中挺拔的白桦树。
沈千尘直到此刻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她几次给顾南谨诊脉,顾南谨的脉象都显示他忧思过度,夜不能寐,身子养得不太好,即便她吩咐太医给他加了安神香也是徒劳。
原本她只以为许是顾琅弑子给顾南谨的打击太重,他需要时间来治愈心头的创伤,不想他竟然是因为这件事。
“先帝之死是因为丹毒攻心。”当着顾南谨、礼亲王、张首辅等人的面,沈千尘干脆就把话说白了。
虽然顾琅在世时,她从来没给他探过脉,他死后,也从来没有给他验过尸,不过,她看过太医们的脉案,不仅是年后这两个月的,还有过去这大半年的。
“你当时看到他吐血,确是因为受到撞击,但不致死。他最大的问题是体内丹毒已经渗入五脏六腑,侵蚀他的神志,每一次他动怒,丹毒都在加深。”
“就算他这次运气好,被救了回来,也活不过三个月了。”
顾琅早晚都逃不过一死!
沈千尘一边说,一边上下打量着顾南谨,从前看到他总来王府找顾玦,每次都觉得他烦人得很,直到今天,她才换了一种目光去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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