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公主因为和夫婿感情不睦,整天就像个炮仗似的。林夕本也不愿意和贵女交际,再加上为了躲三公主,她便安心在家做了一回好学生。之前公主给她请过各种师父,叫她各种技艺,如今她待在家中,便把以前所学一件件的捡了起来。公主很欣慰,驸马见公主欣慰,他也很欣慰。
冬月初三,西林公主入盛京。林夕盼这一日盼了好久,她随着公主在嘉禧殿侯着西林公主的架撵。终于,文丞相和郑衔打头走进了大殿,在他们身后的是六位侍女拥着的可馨公主,而在公主身后的便是郑筠与大周的左将军。其实旁的人,林夕根本就没有注意,她的目光一直锁着那一身胄甲的青年身上。他比分开时魁伟了些,但脸庞却黑瘦了。他的目光坚毅,步履稳健,任谁都不能将他和当年那个攻音律善文墨的筠郡王联系起来。他站在这里就如那镇北将军的名号一般,坚毅岿然。林夕陶醉在自己的目光中,而这殿上如她这般的少女又何止她一个。公主见她这般模样,只好轻轻的扯了扯她的袖子,让她莫要再失态。林夕猛然回过神,脸红红的,垂下头再不敢往殿上的诸人那里看上一眼。
好半天,当众人都入席以后,林夕这才定了心神往男宾那席扫去。郑筠依然肃然坐在那里,似是没有发现她。而林夕却感觉自己好像被另一束目光灼了一下,她微移了目光,正对上了渠驭隐含痛苦情意的目光。林夕赶紧避开,却不想撞上了另一个讶然与惊艳的目光,林夕惊惧的往公主身后藏了藏,平复了一下心情,目光又去寻可馨。可馨带着帷帽端坐在纱帐后面,俨然不是当年娇憨的模样。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可馨也朝她望了过来,那纱帐里的美人似是微抿了唇角。
这时就听北周皇帝说道:“戎国的三殿下今日也到了盛京,车架此时正在皇城外,诸位与孤稍待片刻。”
呼延峦岫要来这件事,林夕很是意外,她也是此时才意识到邢烟儿的信已经有些日子没送来了。
乐师奏乐,舞姬献艺,众人便在这雅乐声声中迎来了呼延峦岫。林夕已经有一年没见他了。他似是变的健实了很多,以往的病气已经不留一丝痕迹。对于盛京宫里的众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上一次他那广袖朱袍妖娆邪魅的形象里。如今他一身墨染戎服,不披甲,着护臂,金带束腰,足蹬皮靴,头未带冠,只是两鬓编了发拢在脑后,束发的攒金绳子坠了两颗狼牙。他一入殿,众人直感到一丝森然野蛮之气。林夕也不由得倒吸口气,心道是,呼延峦岫你这是来参加婚礼还是来砸场子的。
乐师舞姬退下,呼延峦岫和煦一笑冲着皇帝行礼。北周皇帝面色不愉的说道:“三殿下怕是来的匆忙了些。”
呼延峦岫不以为然,朗笑道:“周皇说的是,这一路上赶得是匆忙了些,待到渠驭皇子大婚之日,呼延峦岫必是要穿的得体隆重些。”
周皇也笑了起来:“如此甚好,孤还记得三殿下当年好风采。”
呼延峦岫笑道:“不敌渠驭殿下十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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