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哑口无言,萧选举起折子不轻不重地砸在他脑袋上。

        “朕看你这些年是好听话听太多了,你师父是怎么教你的?身边跟着的人都阿谀奉承着把你捧上天,把你耳朵听得软了!才一封言官的折子就值得你这般在意?哼,还真是金瓦房养出来的金凤凰,一点苦都吃不得,朕当年要是像你一样,早就埋骨g0ng墙了。你去看看外面,放眼天下,夸朕的有多少,骂朕的有多少?虽然朕贵为天子,这天地下恨不得要把朕生吞活剥了的人也少不了!”

        太子仓惶开口辩解道:“儿臣与父皇当然b不得,儿臣也不怕那些乱臣贼子说的悖逆之语,儿臣怕的是百姓的悠悠之口,御史言官的审视定论……”

        “唉”,萧选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朕明白你的意思,若说天底下,恐怕只有我们父子二人能感同身受这份惶恐。可是景琦,你生来就是要做太子的人,你生来就立于山巅之上,俯视众生,你的脚下有许许多多的声音,它们层出不穷,无穷无尽,如果你要仔细去接收每一个声音,那只会让你踯躅不前,举步维艰。那些人Ai则yu其生,恶则yu其Si,今日奉你如绝世明君,来日就能痛骂你昏庸无道。今日,朕作为父亲,也是作为皇帝,要教给你一个道理。”

        “忠君,是天底下最大的谎言。”

        太子茫然又不安的向前膝行两步,靠近了他,喃喃道:“父皇?”

        萧选轻轻一笑,拍了拍他的手。

        “天下有那么多平民百姓,有那么多朝臣官员,他们都见过朕吗?了解朕吗?说他们忠君Ai国,简直是笑话。除了血缘与情谊,其他人所谓的忠君无非是臣服于权势身份,渴望利益地位。就是这个陈匀湫,你以为他写折子骂你是真的关心朝政怒其不争?呵,不过是想着特立独行,得一个直言不讳,敢于直谏太子的名头而已。做皇帝,要剥开那些捧到你眼前的果子,自己看清里面是酸的还是苦的,别囫囵个咽下去。若是苦的也不打紧,世上众人大多愚钝,或人云亦云,或众口铄金,等你的行事所为记于史书之上,来日自有大儒为我辩经。”

        “若是真的行差踏错……”

        “不会”,萧选斩钉截铁道,“皇儿,来日你就会明白,史书如何写,自然由你决定。”

        太子似有所悟,思考了一会儿才缓缓叩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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