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彦回过身,拱了拱手,道:“不知郑大人有何赐教?”

        郑通摆了摆手,满脸堆笑,这些文人说话就是好听,朗声道:“哪里哪里,你我都是同级,何来赐教一说啊,郑某只是想告知宋大人,稍后新上任的尚书令要来官署视察,众人需得留上片刻。”

        宋彦眉目温和,笑道:“那便多谢郑大人告知了。”

        却见对方挤眉弄眼,一脸故作高深:“举手之劳罢了,宋大人可知那走马上任的是何人?”

        “我却是不知……”

        郑通直接道出:“说起来这还与宋大人有关呢,正是你的妻兄,谢氏长房大公子谢霁啊。”

        宋彦垂下眼睑,看不清眼中情绪,声音不明意味:“是么……”

        这就是、云泥之别么,同吃五谷杂粮,同在一片天地生长,人和人的差距就能如此天差地别。

        本朝正六品以下的官员不得参与朝会,他出身寒门,即便才学出众也只是做了个正八品的小官,纵有满腹报国见论,递上的奏折总是被人当做笑谈,甚至送不到圣上手中。

        只能在官署处理些琐事,为这些世家子弟善后,这个世道,真是太不公了啊,高门贵族,凭借家世就能做官,身份越高,官也越大,甚至不需要选拔,而如他这般寒门莘莘学子,汲汲营营也只能在这些贵族指缝流沙、敝帚自珍,何其可笑!

        他也曾拜会过一些名门望族,想投作门客一展抱负,只是士族眼高于顶,轻视寒门,即便是进得门去,也坐不同席、视若无睹,遂弃之。

        郑通还在絮絮叨叨:“说起这谢氏大公子,真是年少扬名,名誉建康啊,如今更是得了圣上赏识,年纪轻轻就做了尚书令,你们两家也是姻亲,这说不得日后还要宋大人照佛郑某一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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