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病房门外,透过门上的玻璃,景斓看到了正在熟睡的男孩,她抬起手腕,现在也不过八点半过。她想再近一步,阿陆拦住了她,景斓这才明了,阿陆就是趁常思祁睡觉才让她来看一眼。没想到他这么酷酷的一张脸,竟有这样的柔肠。
学期结束,常思渊就要派专机来接他回祁谷过年,再之后他就要直接入住新家。阿陆想,少爷大约是想她来看他的,不过也正如景斓所忧,真见了,常思祁还不知道会怎样。
“思祁…晚上睡觉老踢被子…他现在还踢吗?会不会痛?”
可没等阿陆回答,她就捂着脸逃走了。
阿陆目不斜视地打开眼前的房门。
十五岁的阿陆在三年血滴子选拔中的头筹,那年常家出事。第二年他就被刚刚站稳脚跟、也是跟他一起受训的大少爷派去保护小少爷。初去时,大家都觉得这是十分要紧的差事,渐渐却替他打起抱不平来。
常思渊把常思祁直接锁在了祁谷,隘口一拉闸的事儿,阿陆却耗费了十年。
阿陆没什么想法,从最初当常思祁的护卫兼教官到替常思祁挡酒、挡桃花,他都觉得是一样的事,保护好照顾好常思祁是他唯一要做的事。
血滴子只是武器,训练的过程,残忍又漫长。
即便照料常思祁得以让他回到父亲身边,阿陆仍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手。但经历了常家巨变的他唯一能感知的是,少爷并非表面上那么天真。少爷受过的训练,遭遇的横祸不过都是在那天之后,在南境巫师的催眠下选择X淡化了。
巫师在常思祁心中的寒地种下了一朵向yAn花,引导他去追逐太yAn,音乐给了他翅膀和能量,但他快要追到时,才发现这一切都有边界。边界以外混浊的回忆不断攻击着这一片刻意清理过的爽朗净土,当他为了太yAn想要突破边界,就等同于自我毁灭。
“少爷?”阿陆刻意加重了脚步走上两圈,常思祁眼球微动,不一会儿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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