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来没觉得这样不对劲过。

        尽管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他的学生时代,他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父母是怎么结婚的,不知道自家的公司是怎么做大做强的,他不知道是否所有的家庭的孩子都和他一样,而在他还未能形成一个完整的自我价值观的时间里,他一切所接触到的都是自然且不突兀的,只不过他依旧能够感受到,这些生疼的旧伤依旧一阵阵地刺激着他,就像是每天早晨都会散去的薄雾,把他能够找到的清晰想法都掩埋。他的父亲最害怕的是他一事无成,无法成为一个饭局上作为资本炫耀的儿子,不会让他丢了面子,而他的母亲想要的又是一个完全能够听她的话的儿子,从另一方面来说,这样的目标其实并不冲突。

        这些问题如同房间角落里未曾触及的灰尘,岁月堆积,被刻意忽视。

        他知道为什么黎钦要逃离这一切。

        那些JiNg致的艺术画作、昂贵的古董家具在黯淡的灯光下只有在数不清的零后面才会变的熠熠生辉,产生他们应有的价值。

        他永远地记得她不知道第多少次和家里人吵架时重复的话。

        “我有自己想要做的东西。”

        第一次听还算是震耳yu聋。

        然而,当他终于在许多文件压即成的回忆里翻找到不久前的片段,这些东西却闹不出太多动静。第一次姜柳芍敲开他的车窗,他正好在闭上眼睛想着黎钦的事情,他坐在黎钦的左边,问到底有什么值得让她放弃过一个安稳大小姐的生活,得到的是她的沉默。沉默过后就是姜柳芍敲响车窗的闷声。

        然后他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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