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柳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穿着黑sE连衣裙的自己,脑袋里又开始出现各种各样的想法,喋喋不休,最后遮挡住自己的视线。她紧张的时候总是喜欢话多,以前黎成毅请她吃饭的时候,她还自认为把自己放在一个可能称得上是追求者的位置的时候就是这样,总会在每一次的见面之前花大把的时间做繁琐的工作:挑衣服、化妆、斟酌话题。后来,窗户纸被挑破——他们之间的关系变得平淡又尴尬,一起出去吃饭时的话题数量从本来的贫瘠变成了几乎没有,她知道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各种可以引申的意义,这些讨好就显得多余。于是她沉默地坐在一旁,看着他的脸sE揣测自己之后的作法,以一种愚笨的经验累积的方式来探索最有效的回应。
现在,即使她好像察觉到了黎成毅的好意,又或者是话语中的肯定的,对于她小心翼翼的试探的全然纵容,她也总是把这些后知后觉划进自作多情的范围内,或者她总觉得自己应该已经丧失在黎成毅面前了谈天说地的能力。但实际上偶尔几次的失态也完全证明了她只不过是选择X地制止了这种做法。
但是如此时候,她紧张的动作重蹈覆辙的实现了所有重复的行为:集中JiNg力地化妆,反复挑选的裙子,心思细腻到连每一个褶皱都不放过。她在安慰着自己,这和以前愚蠢的T1aN狗般的行为不一样,目的不一样,这是为了你自己,你的事业,你想要自己的账号有更好的发展…但是总是会回头把思绪定格在黎成毅那天晚上邀请她的话语。
说实话,这并不是什么歪七扭八的逻辑错误,她的确是在为与以前完全不同的目的服务。
姜柳芍下楼时,心里的杂念像一根根细丝缠绕着她,轻轻拉扯着每一寸神经。她尽量放轻脚步,生怕发出一丝声响,似乎一点响声都能把她的强装镇定打碎。这身黑sE的裙子紧贴着她的身T,让她觉得有些别扭,仿佛它在展示着某种从未被看见的自己。她一边小心翼翼地下楼,一边感到自己的心跳和紧张像楼梯上的每一步,缓缓升高,渐渐凝滞。
一步、两步……她越往下走,心跳就越快,每走近一分,心里那种隐约的期待与忐忑就更强烈几分。那条黑sE的裙子在她身后微微曳动,耸动的褶皱衬得她的脚步更加小心翼翼。她知道,这条裙子是自己费尽心思才买下的,可她并不确定它是否真正合适这个场合,或者说,合适他的目光。
那目光如有实质一般,如果说刚走出房门时,她还能有心思猜一下黎成毅是否已经准备好在客厅等着自己,现在的话她连猜的心思都没有了。
自己像一个技艺生疏的歌剧演员,努力勉强地唱着最高的一阶音节,她索X停了下来,就站在自己现在的楼梯阶上,对上那道视线。
脚下生了根似的,她在和他的目光相交的那一刻,她便走不动路了——黎成毅正好坐在那里,坐在灯光下,半仰着头,眉目清楚得过分,好像专门为了让她看清楚。
她该走下去的,但此刻,仿佛有个困倦的小孩借住在她T内,迷迷糊糊地想要迈步,却总在头脑里描绘着自己即将做的动作——抬腿、向前,简单得如同呼x1的行为,现实中却只是在延续无尽的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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