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别提这件事了。”
陆正衍用手捋着额发,微微向后仰,“我发现你最近很喜欢命令我,我不能做这个,不能做那个,全凭你的命令,你从哪里学的……”
李舒雪立刻忆起陆正衍对她颐指气使的高贵模样,以及他高超的骗技,骗着她执行了无数的命令。她红了红脸,赌气撒着谎:“都是你教我的,以前你跟我说,就是要这样说话你才会听我的,你喜欢听这样的话。”
陆正衍意味深长笑笑,“哦……我教的,我喜欢。”
李舒雪心虚地看看地板,面对他又好奇又信任的眼神,逃也似地溜回卧室关上门。陆正衍m0m0被子,屋外大雨磅礴,这被子不必盖在身上就能暖身。他关上客厅的灯,打开电脑看齐盛上报来的他无权过问的文书,这些公务裁决,件件不容小觑。他一直看到半夜才睡下,夜里梦见雪夜中的李舒雪,他回顾着她粗糙的离场借口,面对他不耐烦时的无助神态,回想她满身寒气坐在公交车站左右张望,更回忆起……那个令她猝不及防的吻,害她靠着墙哭泣的吻,那是他们的初吻。
回忆总是侵袭着他的梦,陆正衍白天越压制自己的回忆,夜里那些回忆便越汹涌,在梦境之中,到了迷乱人心魂的地步。他曾以为在喜欢李舒雪之前,他们的互动都是寡淡无味的,可是他现在再回想一遍,情不自禁就用私心主动为它们都涂上一层暧昧的味道,回忆渐渐变了样,他品着甜蜜,一遍一遍返过头回顾,愈发茫然,再也找不出情Ai念想的起点。
可惜他不能一段一段亲口说给李舒雪听让她替自己辨别,他也说不出口,也许这辈子都无法宣之于口,这些变了形的回忆像一颗一颗鲜红的石榴籽,被严密地包裹在果皮里,等着果子被埋在风里,籽和皮都一齐烂掉。
今夜因为一个吻,李舒雪也梦见了他,梦见的却不是陆正衍,是在老房子里静坐她身旁的先生,是给她平安符的病人……最后她才看见那个真正的陆正衍拿着铁链往她身上套,拉着木偶一样的她跳舞,铁链又沉又冰凉,缠住她手腕,她的脖子……她从梦里惊醒,抹去额头的汗,抱着被子枯坐在床上一直到天亮。
当她走出房门,烦忧今天陆正衍是不是会缠着她揪着她脸sE差问个不停,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两个人对望一眼,陆正衍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去开的门,门外凑上来一张男人的脸。
“姐夫。”来人笑呵呵地搓K缝,“舒雪姐,我是李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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